2013年11月11日 星期一

禪宗真傳:悟覺妙天禪師之法脈傳承 (續六)


臨濟義玄禪師

臨濟義玄禪師於荷承黃蘗希運禪師的傳承付囑後,住持於河北省臨濟觀音禪院,故後世稱之為臨濟宗。

臨濟義玄禪師最有名的就是「喝」,他常以叱喝為教育弟子的機用手段,世有「德山棒,臨濟喝」之稱。

據稱,「喝」的起源,始於馬祖道一禪師。依《景德傳燈錄》之記載,百丈懷海禪師提及:「我從前被師父馬祖道一大師一聲大喝,結果耳聾三日之久。」

「喝」的作用,乃專注眾生耳根最利的特性,教弟子在一轉瞬的片光火石間,突然超越意識執著,反觀空明,體悟這一念之無心。

臨濟義玄禪師曾經對信眾說:「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劍,有時一喝如踞地金毛師子,有時一喝如探竿影草,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。」

臨濟義玄禪師本身是一位大成就者,「喝」是他的教導方式,應機多喝。但是,他的弟子中許多人根本沒有開悟,卻學師父一樣畫葫蘆大喝,以此佯裝開悟,實際上是傲慢地教訓人,甚至藉機罵人,更經常干擾安寧,罵得大家起嗔心,甚至都麻木了。

臨濟義玄禪師看不下去,有一次就公開糾正說:「你們很多人都學我喝,我現在姑且問你們一個問題,倘若東邊僧堂有一個僧人走出來,西邊僧堂也有一個僧人走出來,兩個僧人卻同時大喝,請問那一位是喝的主體?那一位是被喝的客體?」

大家一時語塞,講不出話來。

臨濟義玄禪師就說:「你們既然根本無法分辨主客,以後都不能學老僧我喝。」大家以後才不敢放肆。

臨濟義玄禪師主要以「喝」來應答,那些門人原本爭相模仿,卻未必真正會得箇中要旨。所以義玄禪師告示門人:不明白「喝」的真義,是不准學他「喝」的!

臨濟義玄禪師更有名的故事,竟然是他敢打他的師父黃檗禪師!

話說義玄禪師在黃檗禪師座下修習多年,因為精進修行,深獲同門敬重。當時的首座師兄鼓勵他,可以去向師父黃檗禪師請問佛法。

義玄鼓起勇氣,便去向師父請問:「甚麼是祖師西來意?」

這個題目是許多禪師要弟子參悟的話頭,義玄也希望由此開啟與師父的對話。沒想到,問題才剛講完,黃檗禪師竟舉起手邊的禪杖,一棒打了過來。義玄大驚,以為自己做錯了甚麼,趕緊道歉後離開,回頭去見了首座師兄,說了這個情況。

首座聽了以後,也是一頭霧水,就鼓勵他應該不屈不撓,再去請示師父。義玄依照首座師兄的建議,再次去問,卻又被打。如此總共被黃檗禪師打了三次,卻甚麼答案也沒有得到。

義玄禪師感到莫名其妙,也深感挫折,認為自己秉性駑鈍,或許師父無法教導這麼愚蠢的他,所以去向首座師兄辭行。首座師兄也感到尷尬,只好告訴他,如果要離開的話,禮貌上也應該去向師父辭行。

義玄禪師就去找師父黃檗禪師辭行,黃檗禪師就跟他說:「你去找大愚和尚求法好了!」義玄聽了,也就依指示,去找了大愚和尚。

在《景德傳燈錄》中,這一段記載可以說是令人費解,更令人捧腹的公案。

大愚問:「你從何處來?」(愚問曰:「什麼處來?」)

義玄說:「我從黃檗禪師那裏過來的。」(師曰:「黃檗來。」)

大愚問:「黃檗禪師有甚麼交代?」(愚曰:「黃檗有何言教?」)

義玄說:「我三度請問『祖師西來意』,三度被打,真不知我到底錯在哪裡?」(師曰:「義玄親問西來的的意,蒙和尚便打。如是三問,三轉被打,不知過在什麼處?」)

大愚就說:「黃檗禪師就像老婆婆的心那般急切,多盼望你可以開悟,你竟然跑來問你自己錯在哪裡!」(愚曰:「黃檗恁麼老婆!為汝得徹困,猶覓汝過在!」)

義玄聽後醒悟,便說:「原來黃檗禪師的佛法也就是那樣。」(師於言下大悟云︰「黃檗佛法也無多子。」)

大愚一聽,就抓住義玄的衣領說:「你這尿床鬼子!剛才還問我有沒有甚麼錯,現在卻說『原來黃檗禪師的佛法也就是那樣。』你到底見到甚麼道理?快說!快說!」(大愚搊師衣領云:「這尿床鬼子!適來猶道有過無過,如今卻道黃檗佛法無多子。是多少來?是多少來?」)

義玄當時被抓住衣領,竟直接還手,向大愚和尚的肋下打了一拳。(師向大愚肋下打一拳)

大愚就推開義玄說:「你的師父是黃檗禪師,干我甚麼事。」就要義玄回去找黃檗禪師。(大愚托開云︰「汝師黃檗,非干我事。」)

義玄於是返回黃檗禪師處。黃檗禪師就問義玄:「大愚跟你說了些什麼?」(師卻返黃檗,黃檗問云︰「汝回太速生?」)

義玄就將經過說了一遍。黃檗聽後道:「大愚和尚這老傢伙,等見了他,非痛打他一頓不可。」(黃檗云:「遮大愚老漢,待見與打一頓。」)

義玄竟回答道:「說什麼將來,現在就要打了。」言罷,舉手便給了黃檗一記耳光。(師云︰「說什麼待見!即今便打!」遂鼓黃檗一掌。)

黃檗禪師大驚說:「你這瘋子,竟敢來捋虎鬚!」(檗曰:「這風顛漢來這裡捋虎鬚。」)

義玄隨即大喝一聲。(師便喝。)

黃檗禪師想必感知義玄已然真正開悟了,便對他說:「我的禪法到你這裡,必將大興於世。」

後來,義玄要離開黃檗禪師,黃檗問他往哪裡去?

他說:「不是河南,即是河北。」

黃檗禪師舉棒便打,義玄托住就是一拳。

黃檗禪師大聲呼喚侍者:「快將百丈懷海先師的禪板機案拿來!」

義玄也大聲呼道:「快拿火來!」意思是要將這些東西燒掉。

黃檗禪師說:「不用燒掉,你拿去就是了,日後你可以用此坐斷天下人的舌頭。」

這則公案,實在可以顯現臨濟義玄禪師的機鋒峻烈,難以常理測度之特處。記得有一回,悟覺妙天禪師在南港大禪堂說法時,提到:「聖經記載,耶穌說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臉,你要把右臉也給他打!可是禪宗祖師不是這樣!如果師父打他,他就直接一巴掌打回去!」全場聞言哄堂大笑!

義玄禪師講求自性修行,禪宗語錄中的「無位真人」,便是義玄禪師首先提出。

悟覺妙天禪師也曾在法會開示提及「無位真人」,以此勉勵禪宗弟子與內在的「無位真人」相應,真正自性修行。

義玄禪師後來在河北建立了臨濟寺,創立了禪宗臨濟宗一派。

臨濟宗門下枝葉繁茂,後來又分出楊歧與黃龍二派,楊歧派法脈延續至當代悟悟覺妙天禪師

(待續.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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